收回目光后,陈萍萍脸色沉了沉,心觉有些不对。
好在今日这局,目的已然达成。
想着,他余光往后,瞥向那那扇巨大的石门,和上方那数条厚实的铁链。
“杀了他!”
“兵马司指挥使叶峥”“你欲阻我等杀陈萍萍”
“…”
有激愤上头。
有认出叶峥,立退了两步的。
也有想理清厉害关系,不愿与叶峥交手的。
“还真敢动手啊你。”
叶峥诧异了句,伸手捉住一刀朝他劈来那人的胳膊。
那人反应不慢,右臂试图以真气震开叶峥的手,左手成拳,直奔叶峥的喉咙。
还是个碎喉爱好者!
叶峥一乐,左手用力一捏,再往侧后一带,拉直那人的胳膊;旋即趁那人身形不稳之际,猛地往左一摔,那人如猪肉摔在砧板上,脸朝石墙摔去,巨大一声闷响后,烂成一团,瘫倒在地。
很快,那人身上漆黑的鉴查院公服印出一团团血渍。
这等七、八品,不及九品的武夫,还不如程巨树。
打起来甚是无趣,给不了他一点压力。
“他只一人,杀了他!”
“杀!”
“…”
口号喊得震天响,真冲杀叶峥时,其中鼓动者跑了一半。
“钟离,王启年,一个也别放喽。”
话罢,叶峥宛若送死般冲向举刀挥来的一群人中,又在刀刃快接触他之时,闪、转、腾、挪,手刀刺出、收回,再刺出、收回…
很快,一个个捂着喉咙倒地。
少数在与王启年、钟离缠斗的,见状,更疯狂地攻击,也有直接放弃攻击,施展提纵之术欲逃离的。
还是叫叶峥或捉住胳膊,或捉住脖颈,一把摔在两边的石墙上,偶尔气力过度了些,甚至炸开团团血雾。
这场单方面的厮杀,惨烈到甚至没有痛呼声、惨叫声,只有几个胆小的发出恐惧呐喊。
听着动静渐小,陈萍萍给影子使了个眼色,后者推着他离开。
范闲、司理理立即跟上。
走过一段,浓郁的血腥气一个劲地往鼻孔里钻。
整个暗门处已化作人间炼狱。
地上的那些不算,两侧墙面与地面交汇之处,躺了好些,各个七窍流血,倒霉点的,还开了颅。
“唔.”
唯司理理一个没忍住,捂住嘴,反身往回退了退。
“打人如挂画,也不过如此。”范闲扫了圈,忍不住咋舌。
“咔巴。”
叶峥看了大舅兄一眼,卸了一人下巴,右手松开握住那人的脖颈。
后者因双腿被折断,直摔倒在地,四肢骨折处阵阵痛感传来,鼻孔放大缩小,不停抽气。
“陈院长,给您留了几个舌头,回头您自己审讯,若因自家人下不去手,可寻钟离,我兵马司新教了个审讯手段,效果还不错。”叶峥掏出一张帕子,将双手沾染的血渍擦拭干净,同时笑道。
陈萍萍扫了一圈,目光淡漠,露出微笑,“好,劳小叶大人费心。”
叶峥摇头,“光是感谢可不够,陈院长,您助我良多,我也帮过您两回,这次您可记着,您欠我的。”
陈萍萍歪了歪脑袋,似回忆思索,又不解道,“第一回…我是怎么欠你的”
帮忙隐瞒林珙密谋流晶河刺杀,这他是认可的。
若说以这还了之前他对叶峥的相助,那他还得再倒找些给叶峥。
“是您不在京都的那段时日,鉴查院一些人尸位素餐,潦草塞责,巡城京营丢了军械,抢我兵马司的弓替代,鉴查院竟查验通过,我狠狠参了一本,帮您管一管。”
他一副‘你不必谢我’的表情。
给心情沉郁的范闲看的差点没忍住。
又被点名的王启年则有点惊掉下巴。
叶大人…还有这幅面孔呢
陈萍萍笑了笑,道,“如此真该好好谢谢你,不如小叶大人你入我鉴查院,也帮我治一治这些蠹虫,可好”